忽然,很想借用一下在网上很火、还上了热搜的“躺平”这个词。
制造一些舒适的话语,然后在自己的话语床上“躺平”——这是在读上海《思南文学选刊》里的一些诗歌后,感到很不舒适的感受,虽然我很喜欢这本杂志。这是上海作家协会主管主办,由几位青年批评家操持的一本文学选刊,据说是在新媒体文化环境下,强势回归文学初心,探索社会化办刊思路的一次尝试,希望可以起到推广品质阅读,营造都市文化氛围的作用。由一批青年批评家遴选的这样一本刊物,我相信能指示未来。
因为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些问题,比如诗歌究竟怎么啦,它未来的属性究竟在哪里,等等,于是又集中读了从年到现在《思南文学选刊》里的诗歌,却不免产生了很多疑问。我并不认为这些诗歌是优秀的。选者的口味有点洋气,被视为“海上高雅”,但他们确实是我在本文一开始说的“制造一些舒适的话语,然后在自己的话语床上躺平”——这种并不让人窒息,但又是一种让人慢慢“温入”的自我愉悦。这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:
一、碎片化日常,生活表征优化缺失
我想先举一首《点燃我的每一个字》的诗为例,全诗九个章节,一百多行。我之所以举这首诗,因为这一首表现的是上海,而全篇却都是个人的小情绪。诗中类似“你说了句暖心话,一瞥间/甩出个满星满月的水袖/刷屏洒落小红花”的句子,不算轻薄,但也够“湿嗒嗒”的了。或许这是一种口味,不知道是否像冰柠薄荷味。我并不喜欢这首诗。在徐家汇这个地方,我写过《地铁建设者》,那种开膛破肚大开挖的场景,你没有见到过;我写过《徐光启夜观天象》,衡山路的夜风景我也写过。然而,读《点燃我的每一个字》这首诗,更让我感觉像是咀嚼绿豆芽似地稚嫩,它似乎在表现魔都人的羸弱,没有东方巴黎的豪华、开阔。这样的诗能和彼岸纽约诗人对话吗?当然,用这一首诗来证明所有的上海诗人,也是不对的。我不说这种品质不好,但一定不是最好的。读一首诗看它的开头和结尾就知道了。且看第一节:
我记载你的繁华
没能放下
一只白帆的气球逼近
系了领巾的气球
挂在炫然一新的徐家汇天主教堂的尖顶
在孩子满街快乐的一天
绿灯了,你伫足远晀
再看第九节:
去,去喝世界的啤酒
衡山路上,吧台成排
你中了彩我套了房他换了车
小外撩妹无需爱马仕
衡山路的周末夜未央
击鼓传花喝了这吧又那吧
街角飘来叹息的吉他
父老乡亲啊,我回不去了
醉醺醺看到我妈的